16/10/2024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放下執念,才能在情路上獲得解脫
屈指一算,我跟Y認識真的超過半生人了,那時候我們不過是兩個穿白襪子配黑皮鞋的中學生,偶爾愛穿高踭鞋扮大人。現在嘛?那堆害老娘腳跟破皮的高踭鞋,早就被丟到鞋櫃深處。人大了,我們都只想舒服輕鬆,走路如是,感情如是。
「你記得我中學時期那個男友嗎?」Y問我。
當然記得!稚氣未脫已急不及待談戀愛的兩個初中生,是校內廣為人知的班對。我作為好朋友,這天看她跟男友放閃,隔天又陪她生男友的悶氣,偶爾鬧分手,不消半天又宣布復合,大孩子的愛情總是無聊又有趣。
就如許多初戀故事一樣,五年感情最後敗在升讀不同的大學,男方遇上了更喜歡的女孩,他對Y坦承想先分手,回復單身後去追求那女生,「以他耿直的個性,我曾經深信我們會一生一世的,想不到原來他也會變心。事實上,他依然是那個耿直的他,所以才會直說自己愛上了別人,求我放生,而不是追到手才把我甩掉,雖然當時真的很傷心,但我還是沒法恨他。」
這些我都有印象,我斷斷續續陪在Y身邊,聽她哭訴了接近半年。殘忍的是,這對分手情侶一向有共同的朋友圈,以至分手初期每次大夥兒飯聚的氣氛都有夠尷尬,「他明知我一直在等,但就算最終追求失敗,他也沒想過要回頭。一年多後,他跟一個同系女生拍拖,他甚至把新女友帶到我們的聚會上,我只能含淚接受現實。」
後來,男方結婚,還生了兩個小孩,Y也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但這些年來,在Y心底深處,對這段初戀仍然放不下。
「最近難得一次只有我們幾個老朋友聚會,他提及了這些年來自己面對過的難處。他畢業後第一份工作便要經常出差,在香港的日子一個月頭不多於十天,他不在港的日子,女友要代替他照顧家人,甚至他們結了婚,生了大兒子,仍維持著這種遠距離戀愛的狀態。」
聽到這裏,Y開始問自己,要是當時沒有分手,她能夠挺得住男友長時期不在身邊嗎?「我想我做不到,他們有七年時間只有周末在一起,換了是我,可能不足一年就逼他從工作和我之間二選一了。」
儲夠了經驗和客源,妻子支持他創業,但過程中又惹了一些官非,而身體也捱壞了,「他的妻子用盡人脈,東奔西跑替他解決難題,而他健康出問題也是妻子及時發現的。那一刻,我由衷覺得自己被撇也是活該的,我真的沒那麼本事,她確實比我更加適合他。忽然間,我腦袋咔一聲似的,好像有個心鎖被破開了,曾經令我非常非常執著的這段初戀,原來分手分得很正確,我再也不必耿耿於懷了。」
電影《一代宗師》裏有句出自弘一法師的讀白:「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人的信念,或許真的會得到宇宙回應。但執念呢?
許多我們一直莫名執著的事情,其實早就應該放下;可笑的是,我們總以為只要死執不放,故事就永遠不會落幕。兜兜轉轉,最後發現,除了苦了自己之外,根本沒任何得著。回頭一看,每個相遇相知相分,總有其意思,學懂了也就功德圓滿。
那個心鎖的鑰匙早就在你手裏,為何還不願打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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