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2024
金庸百歲冥壽:藉著穿插於城市中的雕塑與藝術展覽,重讀金庸筆下的作品
一代武俠小說泰斗金庸(1924-2018)百歲冥壽,再續關於其「文學成就」的討論,另一邊廂,有識之士將金庸作品與查良鏞分開,探究50年代南來文人對戰後殖民地香港的適應與融入解構查先生投筆辦報從商再從政,續以86歲高齡攻讀劍橋歷史學博士學位的人生,並對照其筆下人物,以至當紙媒早消逝的今天,讓人重啟「報格是甚麼」的思考,將價值觀延伸,琢磨興亂更替間,我們可以如何安身立命。
猶記得金庸喪禮上「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的輓聯,概括他生前創作的15套武俠小說,從1955年創作第一部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直到1972年完成《鹿鼎記》後封筆,其中曾經連載其小說的新晚報、商報、南洋商報、明報及東南亞周刊等,各有各歷史;後來結集推出最薄的普及版本,當年一冊零售3毫子,薄薄只有二十多頁,從三育圖書公司開始,經歷過盜版爬頭版,再到鄺拾記出版發行,可放褲袋,卻也因此容易丟失,一套小說,如《神鵰俠侶》便有111冊,價值不菲,如今要到東南亞才有機會集齊一套收藏。
只是,因應不同時代讀者口味,以及作者意願,金庸從1970年至80年代初,分階段修訂舊作,這當然又引起一輪新版與舊版的比較與優劣爭論,譬如以無瑕作品傳世重要,還是對原版早烙下印象的讀者公平更重要,或者,「哪用爭世上浮名」?
小說插圖方面,初期的雲君(姜雲行)與王司馬替小說生色不少,前者筆下衣飾精細,甚有古意,後者構圖寫意多留白,帶現代「鏡頭感」,各有捧場讀者;後來董培新憑藉替金庸小說及其他文學小說繪圖而聲名鵲起,加上真本稀有,成為不少收藏家之選;近年到李志清,從80年代港漫黃金時代的港漫畫家,演化成金庸小說漫畫家,曾獲金庸稱許他畫的武俠男子漂亮、瀟灑——對欣賞作品的輔助性,不停在進化中。
適值百歲冥壽,紀念金庸活動爭相出籠,有作品評論校訂重新出版之餘,藝術展覽包括文化博物館《俠之大者 - 金庸百年誕辰紀念》展出《笑傲江湖》東方不敗、令狐冲等22尊雕塑,加上中環愛丁堡廣場昨起展出10尊,包括《神鵰俠侶》小龍女、楊過及其經典神鵰,還有另外4尊雕塑,包括《射鵰英雄傳》郭靖、《天龍八部》掃地僧等於全港各區展出,一共36尊金庸筆下人物雕塑,由北京藝術家任哲創作,有興趣的讀者不妨看看他如何演繹他喜歡的令狐沖,還有小說人物那些內在自我對戰,突破自我的過程。
關於傳承與創造,飲食界曾經有道「二十四橋明月夜」菜式,源自金庸筆下黃蓉的蒸豆腐,是否惹味噱頭,見仁見智;而查良鏞四千金查傳訥(1963-),演繹《論語》中「剛毅木訥近仁」,小時師隨丁衍庸習畫約兩年,復跟同門師兄關紹彬學工筆與大寫意,至2007年開始涉足塑料與油畫,在父親視覺審察古典小說,最近便以《紅樓夢——序幕》為題,在Soho House舉展,注入她對抽象表現主義、東方表演主義、超現實主義、舊時代食譜、食器和流行藝術的理解,融合女性嫵媚的觸覺,用創作探索一頓中華飲食文化饗宴所謂極致追求,看看其底蘊何在。
從小說人物染指「一覽眾生」,漸見愈來愈多岳不群也好,自由自在笑傲江湖也好,抑或活得機智如韋小寶,每位讀者或有著其鍾愛角色。金庸筆下在各種估算取捨間,忠邪強弱的人設表述與隱喻,夾雜支節章回起伏間的俠義、善惡、相依、交纏、割捨、背棄和仳離,讓讀者對比個人經驗、社會歷史現實,尋找及賦予當下意義,依然耐嚼。掩卷何止天涯,就算咫尺之近,其可讀性既廣且深——世間匆匆,若待重會,勿失信約,信約許是,與其執著問道於書,反求諸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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