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5/2017
黑吃黑的故事
「小霞,你明天一早與孫大姐在羅湖過關,乘火車到紅磡,再從紅磡打的去彌敦道玉石商會,準時九點半到達,將這一對翡翠鐲子留下檢測,之後由孫大姐給買家電話,跟他說鐲子已送檢,下午出證之後會再跟他聯絡,約他在玉石商會一起驗收,再回到酒店房間交收,明白嗎?」老陳對小霞說道。
「老師,你講過很多次啦,這一對裝在紅色首飾袋裏的是真翡翠鐲子,裝在金色首飾袋裏的是差不多一模一樣的假翡翠鐲子,我有沒有記錯?」小霞答道。
你千萬不要弄錯。明天孫大姐跟你一起去香港,她見過買家,就由她跟買家接頭,你只負責收買家3000萬的銀行本票及將150萬的佣金本票交給對方的中介胡先生。孫大姐已跟買家說過妳是一個貪官的小三,這一對鐲子是他送給你的定情信物,他現在判了一個無期,妳頓失所依,唯有將這一對滿色冰種翡翠鐲子以一半價錢出讓。你樣子漂亮、身材玲瓏浮凸,誰會懷疑你不是小三?」老陳色迷迷地一邊說,一邊順勢在小霞的臉上捏了一下。
「老師,你應承我的300萬元佣金,事成之後不會不給我吧?」小霞瞟了老陳一眼,問道。
「你只要依足我的吩咐做事,你將來的好處可多著哪。據孫大姐說,這個姓黃的買家好像是色中餓鬼,見到你這樣的人材,怎會不神魂顛倒,你給他灌一些迷湯,我保證3000萬的銀行本票手到拿來。」老陳笑道。
第二天一早,小霞穿上最近新買的一條低胸碎花吊帶裙,披上一件短袖針織粉紅色外套,再換上一條厚布高腰內褲,與孫大姐在羅湖站會合後,便一起過關、乘火車到達紅磡火車站,再轉乘的士去到彌敦道周生生大廈門口。
小霞下車後看一看手錶,還差十五分鐘才到九點半,便與孫大姐在周生生的櫥窗前看看名錶,又看看金飾,幻想著收到錢之後如何獎勵自己之際,冷不防孫大姐在她耳邊說:「走啦」,把她驚醒。
兩人上到玉石商會,經過一輪登記手續之後,便留下一對鐲子檢測,再乘的士到廣東道馬可孛羅酒店開了一個房間。
進房之後,孫大姐跟小霞說道:「下午拿到證書後,記得將檢測了的一對鐲子在客人面前放進手袋裏,要慢慢打開手袋,讓客人看到手袋裏只有一些化裝品和一部手機、一個錢包,在門外等升降機時,妳假裝要方便,問客人洗手間在哪,他們會告訴妳要回去玉石商會借鑰匙,這樣做是讓他知道妳根本沒有去過玉石商會,亦不知道洗手間在哪,進入洗手間後,妳將貼住肚皮,藏在內褲裏的一對假鐲子跟真的一對掉換,記得要換袋子,用紅色袋子裝假鐲子,用金色袋子裝真鐲子,放回內褲裏貼身收藏,不要大意。」
「送檢的一對鐲子已檢測過,是A貨,客人已看過證書、相片,3000萬的價錢這麼便宜,他當然不會殺價,他要求再檢測,唯有做多一次讓他寛心。回到這個房間後,妳將假鐲子從手袋裏拿出來,放在茶几上,讓他看。他不是行家,這些高仿鐲子他一定看不出來,他只是憑檢測證書買貨的羊牯,妳不用擔心。」孫大姐繼續說道。
「我資歷淺,沒有幹過這種活,大姐妳怎麽說我怎麼辦,我聽妳的。」小霞說道。
下午兩點左右,玉石商會給孫大姐電話,告訴她證書已準備好,叫她五點前去拿。孫大姐即刻給中介胡先生電話,叫他帶同買家三點鐘在玉石商會會合,一同驗收鐲子。
孫大姐與小霞下午三點十五到達周生生大廈樓下。她們故意遲到,是好讓對方跟她們一起驗收鐲子。
上到玉石商會進了兩扇門後,孫大姐一眼便瞧見黃先生和胡先生坐著等候。
「不好意思黄總、胡總,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貨主小霞,我們在馬可孛羅開了一個房間,等一下回到房間才辦交收比較方便,你們說好嗎?」孫大姐對黃先生和胡先生說道。
「是真東西再算吧。」黃先生答道。
黃總你不用懷疑,一定是真東西,不是已經檢測過嗎?」孫大姐滿臉堆歡地答道。
「好的,拿到證書看看再說。」黃先生答道。
「這是一對鐲子和兩張證書,麻煩你簽收。」玉石商會的女職員跟孫大姐說道。
「黃總你看,我不是一早跟你說過是天然翡翠,已經檢測過,你又要檢測多一次,浪費金錢。」孫大姐笑笑地說。
「幾千萬的東西也不怕花多幾百元的檢測費,安全的好。」黃先生答道。
出到門口,小霞突然間說道:「不好意思,我要去洗手間。」
「妳要回到玉石商會拿鑰匙才可以用他們的洗手間。」胡先生答道。
「好的。謝謝。」小霞說完便走進玉石商會借鑰匙。
十分鐘後,他們四人便一起乘升降機落到樓下,再乘的士回到酒店房間。
「隨便坐,坐沙發吧。」孫大姐招呼黃先生和胡先生坐下便叫小霞打開手袋將鐲子拿出來,放在茶几上。
黃先生從手提包拿出放大鏡、聚光電筒,正想從布袋取出鐲子細心看時,小霞已倒了兩杯清茶,彎身放在茶几上。黃先生抬高頭,正想說「謝謝」之時,竟然看到一雙半露的乳房,幾乎跌出吊帶裙之外。他即時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語,清醒過來之後便站起身,拉著小霞的手臂,想拉她跟他坐在一起。誰知穿上五吋髙跟鞋的小霞,給黃先生輕輕一拉,竟然失卻平衡,兩人雙雙倒在沙發上。黃先生溫馨在抱,隱聞幽香,正當神魂顛倒、忘卻人生何世之際,突然感覺到有些硬東西貼著自己的大腿,他扶起小霞時輕輕在她的小肚摸了一把,想了一想,登時心中雪亮。
小霞站起時,滿面通紅,知道事情要糟,唯有垂低頭,默不作聲。
「嘿,嘿,我正奇怪,一對滿色冰種鐲子為甚麽賣得這麼便宜,原來有人偷龍轉鳳,裝了一個局。」黃先生忿怒地說。
「你誤會了,黃總,那有這回事,你要買的鐲子不是好端端地放在茶几上?」孫大姐急不及待解釋。
「嘿,嘿,我要買的鐲子肯定不在布袋裏,在她身上。」黃先生指住小霞說道。
「不會的,怎會呢?讓我問問她。」孫大姐說完便拉小霞進洗手間。
「他怎會知道?」孫大姐問道。
「黃總扶起我時在我的小肚摸了一把。」小霞答道。
「哎,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穿高跟鞋嗎,你就是不聽,現在一失足成千古恨,甚麽都完了。等一下我跟黃總說妳自把自為,連我也瞞著,我們主動取消交易就是。」
「黃總,我問過小霞,是她自把自為,瞞著我將鐲子掉了包,這個小三真不上路。這樣吧,黃總,這個交易取消,今天晚上我請你和胡總吃飯,再叫小霞留在香港陪你玩幾天,讓你消消氣,你看這樣好不好?」孫大姐說道。
「心領啦,你叫她將真的鐲子拿出來,我們照樣成交就是。她不拿出來,我就報警,告她意圖詐騙,到時妳就是共犯。」黃先生怒氣沖沖地說。
「黃總,你息怒,小霞躲在洗手間哭,我問問她願意不願意,你等我回話。」
「黃總,真不好意思,小霞不願意,我也沒辨法。」
「不願意我就報警,將來告不入就最好,告得入,除了妳們要坐牢,真的假的鐲子都會被充公,大家一拍兩散,只會便宜了特區政府,妳自己好好想想。」黃先生意氣悠閒地說。
孫大姐一聽,急出一身冷汗,知道黃總不會善罷,唯有假裝要跟小霞再商量,走進洗手給老陳電話。
「陳總,出事啦,小霞不小心跌倒,讓黃總無意中發覺小霞藏了另一對鐲子在內褲裏,他現在強逼我們成交,否則就報公安,告我們詐騙,將來我們除了要坐牢,鐲子也會被充公,我們現在怎麼辨?」孫大姐氣急敗壞地問。
「甚麽?怎會這樣子不小心?妳們一口否認,難道姓黃的敢搜小霞的身子?」老陳答道。
「他不敢,難道香港女公安也不敢?到時在小霞內褲裏搜出另一對鐲子,我跟小霞想全身而退也不成。」孫大姐又一次氣急敗壞地說。
「我不理,總之妳們將真的那一對帶回來給我,否則妳們賠償我6000萬貨價」老陳說道。
「你不理我們的死活,不如妳自己跑來香港親自處理。小霞是你親自教出來的好徒兒,她不小心露饀,與我何關?我一毛錢也賺不到,還要我陪你的好徒兒坐牢,你過份不過份?」孫大姐咬牙切齒地說。
「好啦,妳不用再說啦,妳讓小霞跟我說說情況。」老陳說道。
小霞接過電話後,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老陳。老陳聽後,唯有自認倒楣,吩咐小霞將真的那一對鐲子以3000萬賣給黃先生。
老陳不能不這樣做,因為他知道孫大姐和小霞去到警察局落口供,為了替自己減輕罪責,一定會把他供出來。
他不知道的是黃先生跟小霞一早認識。當小霞知道老陳這個騙局之後,便放風給黃先生,叫他假扮買家,到處宣揚想買一級鐲子,幾個月之後,孫大姐終於經過胡先生找到了他。
列位看官看到這裏,以為故事就此完結,其實不然。據聞小霞背後內褲裏還藏有另外一對鐲子,她交給黄先生的鐲子也是假的,真的一對她一直藏在內褲裏,沒有拿出來。
黃先生損失了3000萬,老陳亦損失了3000萬,胡先生賺了150萬,而孫大姐一毛錢也賺不到。小霞坐享漁人之利之後,以為從此海闊天空,誰知幾個月之後,竟然在澳門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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