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剛展開為期六個月的公眾諮詢，文件起題為「退休保障 前路共建」… 這個爭議性極大、影響極深遠的公共政策終於正式踏入新階段，大家是喜還是悲？我這個積極樂觀派，深信「所有難題總有解決方法」，問題是找尋答案的過程中，如何求大同存小異、凝聚共識，這次又要考驗我們公民社會的質素了。

 

　　「退休保障」是多年來民間不少社福團體或學者也爭取的議題，面對愈來愈嚴峻的人口老化、長者貧窮，大家如熱鍋上的螞蟻，那些長者執紙皮、做「麥難民」等慘況，看得令市民動容，甚至有種無助感，香港真的不能為年老後的生活提供多一點保障嗎？

 

　　我的辦公室在土瓜灣舊區，有一位婆婆經常向途人，尤其在銀行櫃員機排隊的市民討錢，說沒有錢開飯。我問她有沒有找社工幫忙申請政府津貼，她說社工幫不了她，錢根本不夠用，我說那你要向社工反映了，最終我也沒有給她錢，擔心以後給她認出會把我當作「提款機」。後來有幾次我看到她在街上抽煙，是飯後煙還是以煙代飯，真的不得而知了，那種無助感很強烈，我們可以做甚麼？

 

　　「退休保障」的原意是全民受惠，到了一定年紀可以拿到政府每月定額保障，現在政府明顯的立場是不可能「全民受惠」，因為以香港的稅收加上勞動力人口拾級下跌，根本沒有可能持續發放全民定額保障，那為甚麼仍說這是「退休保障」？

 

　　沿用「退休保障」四字，只會為了應對民間語言而繼續在泥沼糾纏，然後在道德高地上給攻佔，為了所謂「不走數」而失去了客觀討論的焦點，大家何不乾脆承認，「香港不可能有全民退休保障，政府只會集中資源幫助最有需要的長者」？

 

　　現時已經有不同形式的政府津貼，是多是少可以繼續優化，尤其是如何把資源真真正正用在有需要的長者身上？那婆婆說「社工幫不到我」是甚麼意思？社工不願意幫抑或是有心無力？再給更多錢，她會選擇買煙還是開飯？誰人給她物質以外的照顧和教授生活技能？我認為這並不是一筆全民受惠的定期保障可以輕易解決的。

 

　　籌辦鑽的多年，我習慣了在市場尋找生存空間、搜羅資源支持高昂的營運成本，直接贊助也好、打長期折扣也好，總要不停盤算如何開源節流，我仍要為生活打拼，沒有退路，也不曾想過甚麼是「退休」，我認為對我最大的保障，是一個仍然有同理心的公民社會，一個受監察而開放的政府。

 

　　這幅在鑽的休娛拍下來的照片提醒我，長者的快樂來自家人的關心、旁人的愛心，沒有這些質素的生活，乾用錢也不能買來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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