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3/2016
無聲的詩
現展藏於巴黎羅浮宮黎賽留翼二層14室
新約聖經若望福音第八章有以下的記述:
耶穌來到聖殿,眾百姓都到他跟前來,他便坐下教訓他們。那時,經師和法利塞人帶來了一個犯姦淫時被捉住的婦人,叫她站在中間,便向耶穌說:「師傅,這個婦人是正在犯姦淫時被捉住的,在法律上,梅瑟命令我們該用石頭砸死這樣的婦人,可是,你說甚麼呢?」他們說這話,是要試探耶穌,好能控告他;耶穌卻彎下身去,用指頭在地上畫字。因為他們不斷地追問,他便直起身來,向他們說:「你們中間誰沒有罪,先向她投石罷!」他又彎下身去,在地上寫字。他們一聽這話,就從年老的開始到年幼的,一個一個地都溜走了,只留下耶穌一人和站在那裏的婦人。耶穌遂直起身來向她說:「婦人!他們在那裏呢?沒有人定你的罪嗎?」她說:「主!沒有人。」耶穌問她說:「我也不定你的罪;去罷!從今以後,不要再犯罪了!」
古典主義大師普桑將若望福音這段文字翻譯成這幅很耐看的油畫。他服從古典主義規範,極力求畫面的對稱。中間的穿紅袍的耶穌和跪在地上穿藍色裙的婦人是主角,兩邊各站五人,各有生動的表情動作。左邊穿紅袍的先走。右邊兩人手指地面,正在嘗試讀出耶穌剛寫下的字句。耶穌口是張開的,像是在講話中。被控姦淫的婦人穿藍色的裙,藍色在西方中世紀以來都是聖母的專用顏色,聖潔與姦淫存在很強的矛盾張力,普桑在選色方面絕對不是隨意的。在人群後面有一抱著孩子的女人,她沒有參與這戲劇性的一幕,好像靜靜地看著、默想著。建築物線條清晰,有濃厚幾何元素,彷彿是建築師的設計圖則。普桑的藏畫在羅浮宮不少,他的畫都是帶有故事內容但又不只是單純的故事連環圖。他的畫,公認是「無聲的詩」。這幅畫背景的藍天及那屋頂上的煙囪吹出的輕煙,彷彿將情景拉到當下發生的樣子。
這幅畫並不是為某學校教小孩聖經課的教材而作的;它是為法王路易十四的凡爾賽宮花園總工程師Le Nôtre繪製的。凡爾賽花園的幾何元素及對稱性是Le Nôtre創造性典範,同一時期的藝術傑作,不管它是建築或是畫幅,透出的味道都有種共同性格。我們稱它為古典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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