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6/2013
愛美神說的「我真的受傷了」
西門町的時鐘酒店裏,我抱緊散著熱氣的他,豆大的汗從下巴滴到我身上。他突然發力像要跳過懸崖似的,我順勢用指尖猛力抓著他的背。他叫痛,我使勁再抓下去,把所有的不滿注入他背上。
跳過懸崖,我在床上哭了,他在鏡前檢查背上十條血痕。
「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的一夜情,記住啊!」他誤以為我反悔,臨行前再三強調。
他長得怎麼樣?很模糊,這男人只是我在夜店借來的工具。我滿足他的本能,他宣洩我的憤恨——那年,我跟男友分手,獨個跑到台北散心。或者當時跟很多男人一樣,在外地特別放肆,以為做了壞事沒人知,拍拍屁股,那是我第一次一夜情。
男友背叛了我,懷著報復心療情傷,萬料不到「療程」後來漸漸成癮。
從台北回來後,轉到現職公司,遇上同部門的Ricky。終日掛在口邊:「不想幹了,我打算辭職。」我以為他真的很快離職,有種外地尋歡沒手尾的吸引。其貌不揚的他,女人緣應該不怎麼好,相信不難入手。
Ricky的辦公桌上放了幾個日本動漫玩偶,幸好我有個動漫迷表弟,這方面也略知一二,那個是《福音戰士》裏的綾波麗。身材不怎樣凸出,意識上卻可圈可點,成了很多宅男的女神。
「我表弟有很多《福音戰士》模型,甚麼初號機二號機,我也搞不懂。」我倚在他旁邊的隔板借題發揮。
「這齣經典啊!」難得有女生跟他搭訕,話題是他的至愛,自然喜上眉梢。
「表弟有玩cosplay,你呢?」對不起表弟,我捏造你的喜好。
「沒有,不過搜集了幾套動漫服。」他的臉有點紅,這幾套動漫服似乎有點意思。
「真的?」我假裝興奮,「不要笑我老套,我很喜歡《美少女戰士》(SailorMoon)。」
「呀,」他有點難為情,低聲的說:「我有一套SailorMoon水手服。」
Bingo!水手服啊!簡直是宅男幻想「性」衣。
「很想穿啊!」說完我也覺難為情。他不懂反應,呆了。我輕拍他寬闊的肩膀,「想想也興奮,再說,先回去工作。」
綾波麗有一經典造型,滿身繃帶,一隻眼蓋上紗布。第二天,我拿著一片化妝棉走到他面前,蓋著一邊眼睛輕呼《福音戰士》男主角名字:「真治!」他抬頭望著我笑了。
下班,夕陽把都市染一片金黃。他比我早走,大約離我五米左右。盤算著該不該上前攀談,前男友突然出現,拖著女生迎面而來。我的心慌了,電光火石間衝上前纏著Ricky的手臂,差點把他嚇壞。
「哈哈,放心,不是使徒來襲。」再次感謝表弟的薰陶。
「你真的很熟悉《福音戰士》......」他笑了,錯有錯著,很對他口胃。
我一直纏著Ricky走過馬路,沒有輸給前度和他的新歡,也借機向Ricky進攻。
「我何時才能變SailorMoon?」
Ricky的臉愈來愈紅,我搶著說:「一起吃飯好不?」
他點點頭,背著夕陽的他果真「剪影的你太好看」。關了燈,穿上水手服的我差點上了月球,我也在他的月球上留下西門町一樣的記號。
回到地球,卻一直等不到他的辭職信。有種被出賣和戲弄的感覺,既後悔也尷尬。
原來「辭職」是很多人偽裝勇敢的藉口,坦白說,Ricky就如公司樓下的飯堂,方便就腳填飽肚,絕對不是值得「安哥」的那種。那晚以後,他以為我真的看上了他,一直死纏爛打,救命。
很想變成SailorMoon,很想飛奔月球,可惜我只是滿身繃帶的綾波麗......我真的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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